上周和做私募的老王喝酒,他半开玩笑说:”现在卖理财产品,本质上是在贩卖焦虑的二次方。” 我盯着杯中晃动的威士忌,突然想起三年前姑妈把拆迁款全部砸进某款”稳健型”理财时发亮的眼神——那种混合着期待与不安的光芒,如今看来像极了赌场新手第一次押注时的微表情。
理财产品说明书里那些”年化4.5%””风险等级R2″的冰冷数字,其实编织着当代人最脆弱的梦境。银行经理用鎏金宣传册堆砌的安全感,某种程度上是对抗通货膨胀的集体催眠术。我记得某股份制银行的客户经理曾悄悄透露:”我们推的产品,自己买的不到三成。” 这个细节像根刺,扎破了所有精美折页构建的童话。
更吊诡的是,当我们把”理财”二字拆开看,”理”是动词却总被异化成装饰词。大多数人像追剧一样追着净值波动,却鲜少真正梳理过自己的财务人格。我见过月入三万的白领为抢7天期理财定闹钟,却放任信用卡循环利息滚雪球——这种精算与糊涂的诡异共生,或许才是理财市场最真实的众生相。
不得不承认,某些结构性存款的设计堪称行为艺术。用香农熵理论来解构的话,那些浮动收益条款本质是概率游戏的变体,但营销话术却把它包装成阿拉丁神灯。去年某款挂钩原油期货的产品爆雷时,投资者才猛然发现,自己签的根本不是理财协议,而是场对赌协议的乙方。
现在每当看到”破净”新闻下的愤怒评论,我总会想起证券教父本杰·格雷厄姆那句被曲解的话:”投资的核心是管理风险,而非追逐收益。” 但现实中,理财产品早就从风险管理工具异化成收益追逐器的代名词。就像健身房卖卡的本质是贩卖”变瘦的可能性”,理财销售卖的何尝不是”财务自由的海市蜃楼”?
或许我们该重新定义理财——它不是放在货架上任人挑选的商品,而是场需要亲自下场的生存实践。就像没人能靠买跑步机获得健康,真正的理财智慧,藏在你忍住不追爆款产品的那个瞬间,藏在每月强制储蓄时反人性的坚持里。
酒杯见底时老王突然说:”知道为什么理财产品非要设起购门槛吗?那不是风控需要,是心理学设计——门槛越高,你会越相信它的稀缺性。” 窗外霓虹闪烁,这个充斥着6%预期收益率的城市,本质上在进行一场集体认知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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