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和一位做量化交易的老友喝咖啡,他盯着手机屏幕上那条蜿蜒的谷歌股价曲线突然苦笑:”你看,这条线比我的感情生活还难以预测。”我们相视大笑,但笑声里藏着某种不安——当一家公司的市值相当于整个阿根廷的GDP,当”Googling”成了动词,我们究竟在投资一家企业,还是在参与某种数字时代的集体朝圣?
我记得2008年第一次买谷歌股票时,机房里的服务器正嗡嗡作响。那时我们相信技术乌托邦——”不作恶”的座右铭还印在T恤上,佩奇和布林穿着拖鞋在总部滑滑板的照片被疯传。但现在呢?当我看到谷歌因为反垄断案单日蒸发800亿美元时,突然意识到我们早已进入另一个纪元:算法开始替人类做道德抉择,广告收入比石油更影响地缘政治,而股市K线图正在编织比《圣经》更受追捧的现代寓言。
最讽刺的是,我们越依赖谷歌搜索获取”真相”,就越看不懂它的财报。上个季度云业务增长28%的数据背后,是无数小企业被迫接受”不用GCP就别想被搜索引擎优先展示”的潜规则。这让我想起在首尔见过的某创业公司CEO,他苦笑着说:”现在不是我们在用谷歌,是谷歌在用我们喂养它的AI怪兽。”——这种微妙的寄生关系,永远不会出现在SEC备案文件里。
或许真正支撑谷歌市值的,早已不是技术创新力,而是某种数字时代的”赎罪券经济”。我们明知它垄断数据、操纵注意力、用算法制造信息茧房,却依然虔诚地买入股票,就像中世纪教徒边批评教会边购买赎罪券。这种集体认知失调造就了资本市场的奇观:越是曝出隐私丑闻,机构投资者越要加仓——因为我们已经无法想象一个没有谷歌的世界,就像鱼无法想象没有水的宇宙。

特别让人毛骨悚然的是AI狂潮带来的新悖论。Bard和Gemini每次演示失败都让股价震荡,但OpenAI的每次突破反而推高谷歌市值——市场在赌这场军备竞赛里没有人敢不买谷歌的”军火”。这种荒诞逻辑像极了冷战时期的核威慑理论:最完美的平衡就是让所有人都持有足以毁灭文明的武器。
站在2023年的转折点上,我反而开始怀念那个用PageRank算法给网页民主评分的年代。当时我们天真地以为技术终将导向平等,现在才明白任何工具被资本劫持后都会异化。下次当你查看谷歌股价时,不妨问自己:我们到底在投资未来,还是在给数字神权交税?或许就像我那位量化交易朋友说的:”有时候我觉得不是在分析股票,是在解读德尔斐的神谕——只是现在阿波罗神换成了TensorFlow模型。”
(写完这些突然想起,本文初稿是用Google Docs写的——看,我们早就陷得比想象中更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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