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路过肯德基,突然发现招牌上那个笑容可掬的老爷爷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个闪着土豪金光芒的拱门。我愣在门口足足十秒,差点以为走错了片场——这感觉就像去拜访邻居老王,结果开门的变成了穿貂皮戴金链子的社会大哥。
说实话,我怀念那个白胡子老头。不是因为他做的炸鸡更好吃(天知道现在的原味鸡和二十年前是不是同一个配方),而是他代表着一个更简单的时代。那时候我们关心的是”今天要不要多加一包番茄酱”,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连吃个快餐都要面对品牌的身份焦虑。
这让我想起去年在东京涩谷看到的景象:麦当劳叔叔和肯德基爷爷隔街相望,像两个退休的老家伙在公园下棋。而现在?金拱门简直像整容过度的网红,闪着过于用力的光芒。或许这就是消费主义的终极形态——连怀旧都要镀上24K金才够味。
有趣的是,当我们在社交媒体上调侃”金拱门”这个土味译名时,其实暴露了中产阶层的文化傲慢。为什么M记改叫金拱门就土得掉渣,而凯悦、香格里拉这些音译就高贵冷艳?说到底,我们批判的不是名字本身,而是它不符合我们想象中的”洋气”人设。这种潜意识里的文化自卑,比十斤炸鸡的油脂更值得警惕。
最近在读鲍德里亚的消费社会,突然意识到金拱门事件简直就是书里的活体案例。当符号价值碾压使用价值,当品牌形象成为社交货币,我们吃的早就不再是鸡肉,而是某种身份认同的幻觉。就像我那个坚持只喝星巴克的表妹,每次都要把logo调整到最佳拍照角度——喝的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让所有人知道她在喝什么。
有时候我会想,要是安迪·沃霍尔活到今天,会不会把金拱门和肯德基爷爷并置在画布里?这个商业符号狂欢的时代,简直比他的梦露系列还要超现实。当炸鸡开始讨论存在主义,当快餐文化成为哲学命题,我们是不是也该停下来想想:在急着给一切事物贴标签之前,是不是先该搞清楚自己是谁?
站在金拱门的霓虹灯下,我最终还是要了个原味鸡桶。咬下第一口的时候突然释然了——管他招牌怎么变,至少酥皮下的鸡肉,还是记忆里那个简单粗暴的快乐。在这个连炸鸡都要思考人生意义的时代,或许最简单的反抗就是:吃,然后什么也别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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