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双十一,我盯着购物车里那台最新款咖啡机犹豫不决。三千八百块——足够我喝两年星巴克。就在准备清空购物车的瞬间,手机弹出一条推送:”消费主题基金年内收益超30%”。
真有意思。我们一边在直播间抢9块9的纸巾,一边把钱交给基金经理去买那些让我们疯狂剁手的公司股票。这种诡异的循环,让我想起小区门口那位每天收纸箱的大妈——她把废品卖给回收站,转头就买了中概互联ETF。
消费基金本质上是个悖论。它打着”投资美好生活”的旗号,却要求我们用完全反人性的视角看待消费。当你为某款新手机尖叫时,基金经理在计算它的毛利率是否撑得起估值;当你沉迷某款游戏氪金时,他们在评估用户ARPU值的增长曲线。这种撕裂感,就像要求美食家去后厨看成本报表。
我认识个90后基金经理,办公桌上永远摆着三台手机——分别装着拼多多、淘宝和抖音。有次他指着拼多多的”砍一刀”界面跟我说:”这个裂变模型的获客成本比京东低67%,但用户留存率…(他突然停顿)算了,说了你也不懂。”那种混杂着优越感和孤独的表情,像极了发现新大陆却找不到人分享的哥伦布。
最讽刺的是,消费基金越赚钱,往往说明我们越”败家”。2020年那些重仓白酒的基金净值翻倍时,全中国年轻人正把茅台喝成硬通货;现在基金经理们开始追捧”性价比消费”,恰好对应着拼多多市值突破2000亿美元。我们以为自己是在投资消费升级,实际上可能是在给消费降级投票。
有个细思极恐的细节:多数消费基金十大重仓股里,总会出现某家饲料公司的身影——因为猪要吃饱了,我们才能吃到便宜的红烧肉。这种隐藏在消费终端的农业股,像极了资本市场的俄罗斯套娃。
最近让我失眠的是个新发现:某只明星消费基金前五大持仓,和我家天猫年度账单前五大消费品类高度重合。所以究竟是我在操纵基金净值,还是基金经理在操纵我的消费选择?这个问题就像”先有鸡还是先有蛋”,值得每个在直播间抢购完又去买消费基的人深思。
或许我们应该更诚实些——买消费基金根本不是投资,而是给自己疯狂购物找的赎罪券。就像中世纪教徒购买赎罪券时的心态:”主啊,我知道刚才剁手不对,但现在我连基金都买了,您就看在资本增值的份上原谅我吧。”
(写完看了眼时间,凌晨两点十五分。很好,又完美错过了天猫超市的夜宵档满减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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