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和老王喝酒——不是那个“先挣它一个亿”的老王，是我在投行干了十五年的师兄。两杯单一麦芽下肚，他突然把酒杯往桌上一顿：“知道现在最魔幻的事是什么吗？万科这种优等生，居然要对着投资人跳脱衣舞证明自己没藏暗病。”
我捏着冰球的手停在半空。窗外陆家嘴的霓虹倒映在威士忌里，像一串破碎的信用评级符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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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2008年在深圳华侨城参加某场峰会，台上穿灰西装的万科财务总还在说“融资就像给大象穿礼服——要体面更要从容”。那会儿他们发债利率比国债高不了多少，投资人抢额度得像大妈抢特价鸡蛋。
现在呢？大象不仅得自己织礼服，还得会跳踢踏舞。上个月某资管朋友给我看内部尽调清单，整整二十七页的质询条款，从项目公司保洁阿姨的工资结算方式到董事会休息室咖啡豆采购渠道——这哪是风控，分明是逼着少林武僧证明自己确实会扎马步。
二
最讽刺的是，当万科开始用项目股权做筹码和险资玩德州扑克时，某些地方小房企反而靠着“摆烂艺术”拿到了更灵活的非标融资。就像晚清当铺掌柜的：穷书生当传家玉佩得三折估价，泼皮无赖拎个夜壶来反而能当出二两银子。
我去年参与某湾区旧改项目尽调，亲眼见着TOP5房企总监蹲在拆迁户门口啃盒饭，而隔壁本地小开发商搂着街道办主任在米其林餐厅开红酒。信用这东西啊，有时候真像中年人的发际线——越精心呵护的人，反而越容易暴露焦虑。
三
现在所有人都在盯着万科的融资报表做阅读理解，但真正值得玩味的是那些财务报表缝里的隐喻。比如为什么突然加大供应链金融占比？像不像高冷校花突然开始收学渣送的奶茶——不是口味变了，是食堂饭卡余额告急。
有个做REITs的朋友说得更损：“现在看万科路演PPT，总想起我前任分手前的朋友圈——精心修饰的九宫格照片里，永远有半杯没出镜的玛格丽特酒杯。”资本市场有时候比婚恋市场更现实，当你开始强调什么，往往意味着最缺什么。
四
不过话说回来，或许我们该给跳踢踏舞的大象多点掌声。至少人家肯放下身段研究新舞步，比某些抱着“大而不能倒”旧神像啃冷猪头肉的房企强得多。昨天看到万科用冷链物流园做底层资产发ABS，突然想起电影里华尔街之狼卖粉笔股的荒诞——区别在于这次是真的有冷冻三文鱼在仓库里躺着当抵押物。
尾声
散场时老王醉醺醺搂着我肩膀说：“知道为什么2008年次贷危机检测模型全失灵吗？因为所有AI都理解不了为什么有人会同时买三套自己根本住不过来的房子。”他对着黄浦江打了个威士忌味的嗝：“人类融资行为最迷人的部分，永远在风控模型的三倍标准差之外。”
霓虹熄灭的江面飘来货轮汽笛声，像极了大象跳踢踏舞时笨重又倔强的节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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