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和老王喝酒，这位二十年股龄的老韭菜红着眼睛跟我说：“昨天止损了最后那点新能源，准备把账户密码交给老婆了。”他苦笑着抿了口二锅头，“这市场啊，就像个永远在减肥的胖子——每次你以为它真要瘦了，结果又反弹得更壮实。”
这话糙理不糙。我盯着酒杯里晃动的倒影，突然想起2015年那个夏天。当时在陆家嘴某券商大厦里，穿着西装的分析师们激动地指着K线图说“万点不是梦”，隔壁交易室传来散户集体欢呼的声浪——那种炽热的疯狂，现在想来竟像上个世纪的古老传说。
一、政策市还是赌场？
有个不能明说的真相：我们的股市从来不是经济的晴雨表，而是政策的温度计。去年碳中和概念疯涨时，我认识个90后小伙把婚房首付押进光伏股，三个月翻倍后果断套现。他在微信群里发了段话：“在这里赚钱要懂政治经济学，K线技术都是次要的。”结果今年同样的逻辑玩锂电，却被深套35%。你看，连政策红利都有保质期。
最讽刺的是，某些上市公司自己都搞不清主营业务。某家去年改名叫“元宇宙科技”的企业，实际主业是水产养殖，股价却连拉八个涨停。这种荒诞剧每天都在上演，就像穿着皇帝新衣的狂欢——所有人都心照不宣，但没人愿意第一个喊破。
二、散户的斯德哥尔摩综合征
我姨妈是个退休会计，去年开始每天九点准时坐在iPad前看盘。有次我发现她的自选股里居然有ST股，问她知不知道风险。老太太推推老花镜：“大家都说这类股要重组呀，富贵险中求嘛。”那一刻我突然意识到，这个市场最可怕的不是波动，而是把正常人变成赌徒的魔力。
数据显示散户贡献了80%的交易量却只获得20%的收益，这种结构性失衡像极了当代寓言。但你说这些人傻吗？去年某白马股暴雷前，有老股民从财报附注里发现端倪提前跑路，后来在股吧晒交割单时写道：“不是我看得准，是他们编得太不用心。”
三、希望藏在裂缝里
最近让我改观的是科创板。有个做脑机接口的初创企业，上市路演时CEO直接说：“我们可能十年都不盈利。”令人惊讶的是，现场机构投资者报以掌声——这种对长期主义的认可，在五年前根本不可想象。或许真正的转机不在指数点位，而在市场参与者认知的升级。
我越来越觉得，股市的希望不在于能否马上回本，而在于我们是否学会与之共存。就像认识个私募大佬说的：“现在我把股市当心理按摩仪，涨了开心一天，跌了就当交学费。重要的是保持在场，但别压上全部身家。”
结尾想起个细节：某次去营业部办理业务，看见大厅墙上贴着“投资有风险”的警示语下面，有人用马克笔写了句“但活着更有风险”。虽然很快被擦掉了，但这种苦中作乐的韧性，或许才是这个市场最真实的希望注脚。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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