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海外汇交易中心门口抽烟的年轻人
凌晨三点的陆家嘴天桥上，我遇到一个捏着皱巴巴简历的年轻人。他盯着外汇交易中心大楼的LED汇率牌，红色数字在烟雾中忽明忽暗。”这是第三次面试了，”他突然开口，”他们说我的交易模拟数据像AI生成的。”
这话让我想起去年在伦敦金丝雀码头看到的场景——穿着定制西装的交易员们，口袋里都揣着抗焦虑药。上海外汇交易中心的招聘启事永远写着”需要敏锐的市场嗅觉”，可当算法能在0.03秒内嗅到土耳其里拉异动时，人类的那点嗅觉算什么呢？
我认识个在交易中心做了七年套利的老王，他桌上摆着三台显示器，右边那台永远开着动物世界。”得时刻提醒自己是个人类，”他说这话时正手动拦截一笔异常交易，而风控系统还在计算概率，”机器看见的是数字，我们得看见数字后面的人。”
招聘要求里”抗压能力”这项挺有意思。去年日元闪崩那晚，交易大厅的咖啡机坏了，新来的实习生用颤抖的手拆了二十包速溶咖啡——后来他在转正答辩里说，那晚真正救场的不是他的金融模型，是他大学在奶茶店打工练出的手腕稳定性。
有个鲜少被提及的潜规则：交易中心偏爱有体育特长的应聘者。羽毛球冠军比数学建模冠军更吃香，这或许暗示着某种残酷的隐喻：在算法统治的战场上，人类最后的优势是肌肉记忆和肾上腺素。
最近他们开始招”行为经济学”背景的人。面试官会突然问”你上次哭是什么时候”这类问题，就像对冲基金面试让候选人玩德州扑克——他们真正在测试的，是面对不确定性时瞳孔的收缩速度。
那个在天桥上的年轻人最终把烟头按灭在易拉罐里。”知道吗？”他指着外汇交易中心楼下的便利店，”他们最畅销的不是金融时报，是褪黑素软糖。”霓虹灯照在他的西装领口，那里别着枚褪色的校徽，在人民币兑美元的汇率波动里微微发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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