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业者都是病人
凌晨三点,我又一次在创业咖啡馆里见到了老张。他双眼通红,面前摆着第七杯美式咖啡,电脑屏幕上是一份改了二十七版的商业计划书。”再熬一个月,天使轮就到手了,”他咧嘴一笑,露出参差不齐的牙齿,”到时候就能招人了。”
这是我见过的第七个”老张”了。他们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偏执、亢奋、带着某种近乎病态的执着。我开始怀疑,创业这件事,本质上就是一种精神疾病。
一、他们活在平行时空
正常人看到风险会退缩,创业者看到风险会兴奋。这让我想起去年在深圳遇到的一个95后创业者,他拿着父母抵押房子的200万,要做”元宇宙殡葬”。所有人都觉得他疯了,他却认真地向我解释:”死亡才是永恒的元宇宙入口。”那一刻我意识到,创业者的大脑构造可能真的与我们不同。

他们活在自己的叙事里,像宗教狂热分子一样相信自己的”愿景”。这种信念强大到可以扭曲现实——去年那个共享雨伞项目的创始人,在破产前一周还在群里发”即将颠覆传统雨伞行业”的豪言壮语。
二、自虐成瘾的快乐
我观察到一个有趣的现象:创业者特别喜欢炫耀自己有多惨。”连续72小时没合眼”、”吃了三个月泡面”、”女朋友跟人跑了”——这些在常人看来是悲剧的故事,在他们口中却成了荣誉勋章。
这就像某种斯德哥尔摩综合征。他们享受着被创业折磨的过程,把痛苦当成了快感。我认识的一个连续创业者,每次公司做到B轮就开始厌倦,非要重新归零才觉得”够劲”。
三、病态的乐观主义
正常人看到90%的失败率会却步,创业者看到10%的成功率就热血沸腾。这种认知偏差简直令人叹为观止。他们总是相信自己是那10%,就像赌徒相信下一把一定能翻盘。
最可怕的是,这种乐观具有传染性。我曾经采访过一个倒闭的O2O项目团队,即便在清算当天,他们还在讨论”换个赛道东山再起”的可能性。其中一个程序员的话让我印象深刻:”失败?不,我们只是找到了99种行不通的方法。”
四、必要的疯狂
但话说回来,也许正是这种”病态”推动着社会进步。如果人人都理性计算风险,就不会有爱迪生的第1000次尝试,也不会有马斯克把全部身家押在SpaceX上的疯狂举动。
我渐渐明白,创业者不是不知道风险,而是选择性地忽视了风险。就像登山者明知可能坠崖,还是会被山顶的风景吸引。这种近乎愚蠢的勇气,或许就是创新的代价。
凌晨四点,老张终于合上电脑。”成了,”他揉着太阳穴说,”投资人说下周签协议。”我知道有70%的可能性这笔钱不会到账,但看着他发亮的眼睛,我突然有点羡慕这种病态的幸福。
也许世界需要这样的”病人”——他们用偏执对抗平庸,用疯狂挑战常规。当我们在计算得失时,他们已经在改变世界的路上了。这大概就是创业者最迷人的病症:永远相信下一个想法能改变一切,哪怕前九十九个都失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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