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帮朋友处理跨境汇款时，我意外闯入了国家外汇管理局网上服务平台的迷宫。这个本该让企业”少跑腿”的数字门户，却让我想起了去年在工商局窗口前排队的荒诞经历——科技明明进步了，某些办事逻辑却固执地停留在纸质时代。
登录界面就给我当头一棒。那个要求必须用IE浏览器才能正常显示的提示，像极了小区门口”请出示2019年健康码”的过期告示。更讽刺的是，当我终于用虚拟机调出古董级浏览器后，发现最新版的服务贸易等项目对外支付税务备案表上传入口，居然藏在三级菜单的”历史文件”分类里——这简直就像把急诊室招牌挂在医院后勤仓库的储物柜上。
最耐人寻味的是智能客服系统。它确实24小时在线，但当你连续三次询问”境外上市企业如何办理登记”时，得到的回复永远是一段2018年修订的法规原文。这让我想起某次在银行遇到的场景：柜员机械地重复”请查看我行官网”，而官网链接指向的正是这个智能客服。数字时代的官僚主义，就这样完成了完美的莫比乌斯环。
不过公平地说，这个平台在”防企业”方面倒是相当智能。某次凌晨两点尝试提交材料，系统立即弹出”非工作时间无法受理”的提示——但诡异的是，次日工作时间重新提交同样的文件，系统又提示”服务器维护中”。这种薛定谔式的服务状态，倒是精准复刻了实体窗口”暂停服务”的牌子随时翻面的魔幻现实。
但真正触动我的，是某次在申报系统里发现的一个微小进步。去年需要重复填写的十几项基础信息，今年终于实现了部分自动带入。这种改变就像发现政府大楼的旋转门突然装了感应装置——虽然还是得转，但至少不用使蛮力了。这让我意识到，数字政务改革的难点或许不在于技术，而在于打破某些部门把审批权当作”数字领地”的惯性思维。
如今再打开这个平台，我总会想起1984里那个永远修不好的电梯。当技术成为形式主义的帮凶，所谓的”互联网+政务服务”就可能异化为数字时代的官僚装置。但话说回来，能让我们穿着睡衣就完成跨境支付备案，总归是种进步——虽然这个进步，某种程度上像给蒸汽机车刷了层量子涂装。
原创文章，作者：闲不住的铁娘子，如若转载，请注明出处：https://mftsp.com/2179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