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公益撞上代码:一场关于互联网温度的思辨
上周和一位做NGO的朋友喝酒,他盯着酒杯突然苦笑:”你说奇不奇怪,我们搞了十年山区助学,还不如互联网公司一次99公益日的流量。”这话像根刺,扎进了我对中国互联网发展基金会的全部思考。
这个2015年诞生的机构,总让我想起世纪初的网吧——充斥着理想主义与商业荷尔蒙的混合气味。表面上它在做”推动互联网普惠”的标准动作,但掀开技术慈善的幕布,看到的却是场精妙的权力重构。去年参与他们数字乡村项目调研时,某个滇西村庄的场景至今挥之不去:头发花白的彝族奶奶举着智能手机,用彝语语音输入和外地孙子视频,而墙角的基金会标识在夕阳下反着光。技术确实消弭了距离,但那种被数字洪流裹挟的惶惑,比信号塔投射的影子更长。
有意思的是,基金会的理事名单读起来像半部中国互联网编年史。大佬们坐在会议室里讨论”技术向善”时,窗外正是被算法割裂的舆论场。这种撕裂感在2023年尤为明显——当AIGC开始吞噬内容创作,基金会举办的”互联网公益峰会”却还在讨论如何用区块链做捐赠溯源。这种时空错位就像用算盘解微积分,不能说不对,但总透着股荒诞的虔诚。
我最警惕的是那种”数字救世主”情结。某次闭门会上,听到个扎心观点:互联网公益本质上是用技术手段解决技术造成的问题。就像先推倒一堵墙,再发明安全网来接住坠落的人。基金会每年发布的报告里,偏远地区网络覆盖率数字漂亮得像是精修照片,却很少提及某个县城因为过度依赖线上政务系统,在断网三天后连医保结算都陷入瘫痪。

但必须承认,他们某些项目带着惊人的创造力。”AI银发导师”计划里,上海一群退休教师通过视频直播给山村孩子上英语课,这种跨越时空的传承,比任何VR教育demo都更有温度。这种矛盾性正是基金会最迷人的地方——它既是数字鸿沟的拆桥者,又是新鸿沟的筑坝人。
或许我们应该停止用非黑即白的眼光审视这类组织。就像我那个做NGO的朋友最后醉醺醺说的:”管他流量还是真心,孩子们确实收到新课本了不是?”在理想与现实的对峙中,有时候笨拙的实践比完美的理论更珍贵。当代码开始承载善意,重要的不是比特流的纯度,而是它最终是否真的照亮过某个黑暗的角落。

(写完重读时突然想到:基金会官网那句”让互联网发展成果惠及13亿人民”的标语,如果用不同方言念出来,会不会有完全不同的韵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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