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三凌晨两点，我又一次被微信震动吵醒。猎头Cathy发来一条59秒的语音，背景音里混着爵士乐和咖啡机蒸汽声——典型陆家嘴加班党的作案现场。”张总他们团队真的在找不一样的人，”她的声音带着某种刻意压低的兴奋，”现在行情这样，他们反而想找敢在熊市里逆势布局的疯子…”
这已经是我今年收到的第17个投资公司邀约。奇怪的是，相比前几年清一色的”要求三年翻倍回报率””必须精通量化模型”，最近的JD里开始出现一些诡异描述：”偏好非典型成长路径””接受认知偏差探索者””寻找非共识价值发现者”。
当阿尔法狗开始教人类做投资
上个月在外滩某私募的面试间里，创始合伙人指着大屏上的AI决策系统对我说：”我们现在更需要能对着机器说’暂停一下’的人。”他桌上摆着本禅与摩托车维修艺术，电脑边却贴着实时跳动的风险预警红线——这种荒谬的撕裂感，恰恰是当下投资圈最真实的写照。
某家专注消费赛道的基金甚至明说：”我们要找逛菜市场比看财报更兴奋的分析师。”他们的投决会上周否决了个元宇宙项目，理由居然是”创始团队没人去过甘肃农村”——要知道这个项目可是有硅谷顶级风投背书。
风险偏好的量子态坍缩
我认识个90后基金经理，去年还在用杠杆策略狂飙突进，今年突然把办公室搬进了崇明岛的农场。他在晨会时对着下属播放星际穿越片段：”我们以前总想着扭曲时空穿越牛熊，现在发现真正稀缺的是知道种子该在哪片土地发芽的人。”
这种转变背后藏着残酷的算术题：当无风险收益率都能摸到4%，当DPI变成比IRR更血腥的KPI，那些曾经被资本宠坏的聪明人突然发现——自己画的估值模型可能还不如菜场大妈对猪肉价格的直觉准确。
上海滩的投资哲学转向
有意思的是，最近拿到融资的反而是些”反效率”的项目。有家FA推了个云南咖啡项目，路演PPT第三页就写明：”前三年拒绝规模化”；某个做预制菜的品牌，最引以为傲的竟是”中央厨房产能利用率故意控制在65%”——这种反资本直觉的操作，居然让红杉的VP当场拍了TS。
或许真正的价值发现正从Excel表格逃逸，藏进了更混沌的领域。就像我那位转型做母基金的朋友说的：”现在挑GP，我先看他们合伙人有没有吵过架——那种从来没红过脸的团队，大概率都在互相糊弄。”
深夜回复Cathy时，我敲下这样一段话：”告诉张总，如果他们真的想要非共识者，面试题应该改成：请用十分钟解释为什么上海虹口区的菜场经济学比美联储加息周期更重要？”
消息已读。三分钟后，她发来一个咧嘴笑的表情：”巧了，他们上周真拒了个CFA持证人，因为对方说菜场是无效市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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