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眼里的烟火气
朋友上个月突然问我借三万块钱，说是看中了一支“稳赚不赔”的元宇宙概念股。我盯着聊天窗口闪烁的光标，忽然想起五年前另一个朋友在烧烤摊上唾沫横飞地分析P2P模式——后来他吃了整整半年泡面才还清债务。
这大概就是普通人理财的魔幻现实：我们总在追逐风口，却常常被风沙迷了眼。
我爷爷至今把退休金藏在搪瓷缸里塞进炕席底下，他常说“钱这东西，你越想攥紧，它越从指缝里漏得快”。当初我觉得这是老辈人的迂腐，直到看见某理财APP暴雷后，那些在总部楼下哭嚎的白领们——他们手机里还存着基金经理端着红酒讲解复利奇迹的视频。
有意思的是，真正靠理财改善生活的人，反而都带着某种“钝感”。我家楼下早餐铺的陈婶，二十年如一日把零钱扔进腌菜坛子，前年突然全取出来给儿子付了学区房首付。她揉着面团跟我说：“每天往坛子里丢钱时根本没指望发财，就像和面时多撒了把面粉，谁成想竟发酵出大白馒头呢？”
或许理财的本质根本不是计算收益率，而是对抗人性深处的贪婪与恐惧。那些把K线图纹在手臂上的年轻人，可能还不如胡同口每天存三枚硬币的修鞋匠懂得财富真谛。毕竟当理财产收益率精确到小数点后四位时，我们早已沦为数字的奴隶而非主人。
最近开始把零钱存在女儿的手绘存钱罐里，粗糙的陶土罐身画着歪扭的太阳。每次投币时硬币撞击的脆响，比手机银行里跳动的数字更让我感到真实——理财或许本该如此，不是云端缥缈的财富神话，而是掌心能攥住的、带着体温的人间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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