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和做私募的老王喝酒，他夹着烟突然问我：”你说现在老百姓为什么宁可买2.8%的银行理财，也不敢碰年化12%的信托？”没等我回答，他自己拍着桌子笑起来：”因为他们觉得银行柜台后面那面国旗是真的能保本啊！”
这话糙理不糙。我母亲至今仍把某国有大行的理财产品说明书当圣旨供着，每次都要戴着老花镜把”非保本浮动收益”那行小字用指甲划掉——仿佛这样就能把风险物理消除。这种近乎宗教般的信任，恰恰是银行理财最精妙的风险定价策略。
但现实往往更荒诞。去年某股份制银行R2级理财竟然出现单日暴跌0.8%的灵异事件，客户经理的解释堪称当代黑色幽默：”系统把债券估值的小数点看错了”。你看，连机器都会突然患上老花眼，但协议里绝不会写明”本产品可能遭遇数字视力障碍”。
有意思的是，资管新规实施三年后，我发现在银行APP上选购理财越来越像在约会软件刷照片——那些标注”稳健”的产品总爱用草原日出当背景图，而”进取型”的必然配冲浪运动员剪影。这种视觉暗示比任何风险提示都管用，毕竟没人会觉得沐浴在晨光中的理财产品会突然暴雷。
最近某城商行甚至搞起了”理财剧本杀”，让客户在沉浸式体验中理解资金流向。我朋友参加后回来恍惚了好几天：”原来我买的科创主题理财，最终在给养猪场做智能化改造？”这种荒诞的资本叙事，某种程度上倒比那些套模板的投后报告更诚实。
说到底，银行理财的安全感本质是场集体幻觉。就像我们明知魔术是假的，仍愿意为刘谦的眨眼付费。真正的风控或许不在于产品说明书第27页的免责条款，而在于你是否做好了某天接到客服电话时说”哦，原来如此”的心理准备。
所以下次买理财前，不妨先对着镜子练习一个得体的微笑——不是那种预期收益达成的喜悦，而是当经理说”市场发生不可预见的波动”时，还能保持体面的那种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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