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我盯着咖啡杯底部的残渣发呆,电脑屏幕上的商业计划书已经修改了第七稿。朋友发来消息:”又在折腾你那’创业’?”我苦笑,突然意识到——我们总把”创业”这个词用得太过轻巧,仿佛它只是一个简单的职业选择,而非一场持续的灵魂拷问。
创业是”自我流放”
真正的创业更像是一场自愿的流放。不是那种浪漫的巴黎流放,而是西伯利亚式的——你主动切断退路,把自己放逐到商业荒野中。我认识的老张,放弃百万年薪去做有机农场,头两年睡在鸡舍旁边的小屋里,他说那段时间”连梦都是鸡粪味的”。但奇怪的是,他眼里的光比在投行时亮得多。
这让我想起白鲸记里的亚哈船长,创业者也带着那种偏执的追猎气质。只不过我们追逐的不是白鲸,而是某个模糊却挥之不去的念头——”这事应该做得更好”。

“解决问题”的华丽伪装
LinkedIn上人人都自称”problem solver”,但创业式的解决问题是另一回事。它要求你爱上问题本身,甚至与问题同眠。我表妹做自闭症儿童教育APP,最初只是因为侄子的诊断让她崩溃了三个月。现在她的公司估值上亿,但她办公室最显眼的位置仍放着那个皱巴巴的诊断书。
某种程度上,创业就是公开承认:”我看不下去了,必须做点什么。”这种冲动与其说是商业行为,不如说是种社会性的强迫症。
持续的自虐实验
有个残酷的事实:大部分创业点子都有人想过。区别在于,正常人想到就放弃了,而创业者会莫名其妙地开始实践。就像我大学室友,坚信世界需要”能显示温度的筷子”,耗光积蓄做原型,结果发现没人愿意花200块买双会发光的筷子。但他现在做智能餐具已经拿到B轮融资——失败教会他的比MBA课程多十倍。
创业最像什么?我觉得像不断重播的土拨鼠之日,每天醒来都面对同样的问题,直到某天你突然弹对了音符。
组织性叛逆
大公司里总有些”刺头”,他们最常说的话是”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做?”。其中80%会被体制慢慢驯化,剩下的20%最终会创业。这不是巧合——创业本质上是种制度化的叛逆行为。
认识个做可持续时尚的90后,她办公室墙上挂着”好好造反”的书法。每次见到她,不是在跟供应链吵架,就是在教育投资人什么叫”真正的环保”。但她去年悄悄改变了整个行业的包装标准。
最昂贵的成人教育
如果把创业比作教育,它大概是全球最贵的MBA。学费是你的积蓄、睡眠和部分社交生活,课程包括:如何在被拒绝100次后保持微笑现金流濒临崩溃时的呼吸法当你最好的员工跳槽时的表情管理。
我见过最动人的毕业典礼:一位餐饮创业者关掉经营五年的店,在结业派对上笑着说:”现在我知道怎么做出完美的舒芙蕾,也明白自己再也不想开餐厅了。”这种顿悟,任何商学院都给不了。
凌晨四点,我的咖啡杯又满了。突然明白为什么创业者总爱说”在路上”——因为根本不存在所谓的”到达”。每个里程碑都是新的起点,每次成功都伴随着十个新问题。也许创业最好的近义词不是”开公司”,而是”选择永远不安分”。
(写完这篇文章后,我删掉了第七稿商业计划书,开始写第八稿。毕竟,流放者的行李总要不断精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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