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三凌晨三点，我又一次在阳台上点燃了戒了半年的烟——盯着阿牛智投APP上那支推荐涨幅已超30%却因犹豫错过的股票，突然想起去年在陆家嘴咖啡厅听到的那句话：”这年头，连扫地大妈都在用AI荐股了。”
一、当”智能投顾”变成心理按摩师
阿牛智投的算法推荐总带着某种精妙的心理学设计。他们深谙散户的”错失恐惧症”，每次推送必带三组数据：过去三个月跑赢大盘92%的组合、用加粗红字标注的”本月金股”，以及那个永远显示”已有18,346位用户跟投”的计数器。这让我想起健身房私教的话术：”您看王总买了50节课，您要试试20节吗？”
有位在券商做风控的朋友酒后吐真言：”现在80%的智能荐股系统，本质是客户情绪管理工具。”他透露某平台测试过两组推送：A组纯展示算法选股，B组加入”同类用户正在买入”提示——后者的跟投率高出47%。这或许解释了为什么阿牛智投的界面总像直播带货：不断跳动的跟单人数、倒计时式的”限时解锁”，连K线图都被设计得像是即将起飞的火箭。
二、那些算法不会告诉你的潜规则
我跟踪过他们2022年推荐的12支”五星级”股票，发现个有趣现象：当推荐页显示”近一月收益”时，默认采用”推荐后最高点计算法”。比如某支芯片股，3月15日推荐时股价28元，4月2日冲高到34元后暴跌，但展示给新用户的永远是”该组合最高收益21.4%”的辉煌战绩——这就像相亲照只放十年前的艺术照。
更隐秘的是持仓披露策略。仔细对比会发现，他们热衷推荐两类股票：一类是成交量前50的龙头股（推对了显本事，推错了怪市场），另一类是冷门小盘股（配合某些机构的筹码分布需要）。有位私募经理跟我打趣：”现在庄家建仓都省事了，直接找智能投顾平台合作推荐。”
三、一个反向操作实验
上季度我做了个极端测试：用新手机号注册账号，故意在风险测评里填”保守型”，然后记录所有推荐。结果令人玩味——系统前三天推的都是银行股和消费ETF，但从第四天开始，当检测到我每天登录三次却未交易后，推送突然变成”高成长性”的科创板和区块链概念股。这印证了某位产品经理的爆料：”现在推荐算法都在玩行为驯化，你越焦虑它越激进。”
最讽刺的是，当我用海外IP登录时，推荐列表里突然多了QDII基金和美股ETF——同一个策略组合，展示给不同用户的内容可能相差十万八千里。这哪是智能投顾，分明是智能投你所好。
四、幸存者偏差的狂欢
参加过他们线下交流会的人应该记得那个经典话术：”我们的AI模型学习了过去十年所有牛股的上涨基因”。但没人追问：如果让这个模型回测1929年大萧条或2008年金融危机，它会给出什么建议？就像训练自动驾驶永远只在晴天跑道测试，却号称能应对所有路况。
我收集了身边17位使用者的真实案例：其中12人今年收益率跑输沪深300，但朋友圈晒出的全是那5个幸运儿的交割单。这种幸存者偏差的传播，比任何广告都有效。有位亏损用户的话很扎心：”每次想卸载APP，就会收到推送’某用户持仓收益突破200%’——就像赌场不断广播中奖消息。”
尾声：在算法丛林里保持人性
最近我开始用最原始的方法对抗算法：把阿牛智投的推荐股打印出来，用红笔圈出所有带”颠覆性””生态化””万亿赛道”字眼的公司，然后——反向筛选。某种程度上，这些过度包装的词汇才是最好的风险提示。
或许真正的智能，是记住巴菲特那句被用烂却依然锋利的话：”当理发师都开始给你荐股时，就该警惕了。”在这个全民AI炒股的年代，最大的阿尔法收益可能来自于：偶尔把手机扔进抽屉，去菜市场听听大妈们讨论大白菜价格涨跌——那才是中国最朴素的供需关系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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