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资本成为赌徒:风险投资背后的焦虑与狂欢
去年冬天,我在硅谷一家咖啡馆里偶遇了一位老朋友——姑且叫他马克吧。他刚刚结束第五轮融资,手握八千万美元,却焦虑地搅动着那杯凉透的拿铁。”知道最讽刺的是什么吗?”他苦笑着,”我们现在花在找‘故事亮点’的时间,比打磨产品还多。”
一、 赌场逻辑与创新悖论
某种程度上,现代风投已经演变成一场精心包装的赌博。但和拉斯维加斯不同,这里的赌徒们穿着Patagonia背心,用TAM(总可寻址市场)代替扑克牌,把”颠覆性创新”当作筹码。我见过太多基金为了抢项目,在尽职调查还没完成时就签下term sheet——这种FOMO(错失恐惧症)驱动的投资决策,与其说是理性判断,不如说是群体性癫狂。

最让我困惑的是,这个本该培育创新的系统,正在系统性扼杀真正的创新。当所有VC都在追逐”下一个Uber”时,那些需要十年孵化期的硬科技项目反而无人问津。就像在派对上,所有人都挤在舞池中央,却没人注意到阳台上有位科学家正在破解癌症密码。
二、 数据崇拜的陷阱
有段时间我也沉迷于用算法筛选项目,直到遇见Sarah的团队。他们的BP(商业计划书)数据平平,市场分析报告甚至有些幼稚。但当我听到他们描述如何用区块链追踪非洲药品供应链时,其中蕴含的人文关怀让我想起医学院毕业那年宣誓的希波克拉底誓言。最终这个项目在常规评审中得分垫底,却被我以个人名义投了——现在它拯救的生命数量,比很多独角兽公司的月活用户还多。
这让我怀疑:当我们过度依赖TAM、LTV、CAC这些冰冷指标时,是不是正在用计算器丈量星空?
三、 退出狂欢后的虚无
还记得WeWork上市失败那天,我在纽约遇到一位资深合伙人。他握着威士忌喃喃自语:”我们建造了泰坦尼克号,却忘了冰山的存在。”这句话道破了行业最深的焦虑:所有人都在疯狂建造更大的船,却没人认真研究航海术。
更讽刺的是,成功退出带来的不是成就感,而是某种虚无。我认识的一位投资人,在项目以10亿美元退出后,独自在车库改装的办公室里坐了一整夜。”就像精心养育的孩子被卖给陌生人,”他后来告诉我,”支票上的零越多,心里的洞越大。”
四、 或许该重拾的手艺人精神
有时候我会怀念上世纪70年代的KPBC(凯鹏华盈)时期,那时投资人真的会和创始人在车库里同吃同住。现在呢?很多年轻分析师用Crunchbase替代实地考察,用视频会议代替面对面交流。当投资变成纯粹的数字游戏,我们失去的不仅是判断力,更是对创新本身的理解与敬畏。
也许该像日本刀匠对待玉钢那样对待初创公司——不是追求批量生产,而是耐心等待铁砂在陶土炉中慢慢蜕变成钢。这个过程缓慢得令人发指,但唯有如此才能淬炼出真正锋利的刀刃。
(写完这些突然想到:或许最值得投资的项目,从来不会出现在热门赛道的雷达上。它们像暗物质一样,存在于所有人视野的盲区,安静地改变着宇宙的质量。下次见到那个在咖啡馆里搅冷拿铁的马克,我要告诉他:试着扔掉计算器,用指尖感受创新的温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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