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听说顶点财经一分公司的分析师年薪百万起步？” 上周三深夜，大学室友阿强突然发来的微信让我差点打翻手边的速溶咖啡。屏幕冷光里，我盯着那个熟悉的公司logo，突然想起两年前那个暴雨天，我在他们陆家嘴办公楼楼下摔碎的那把伞。
（一）
说实话，我对这类”怎么样”的问题总带着本能的警惕。就像问”相亲对象怎么样”，得到的回答往往取决于介绍人收了对方多少红包。去年参加某券商策略会，邻座穿着定制西装的同行神秘兮兮地说：”顶点一分的研报，得配合着股东名单看才有意思。”他说话时摩挲着袖扣的样子，让我想起菜市场掂量死鱼新鲜度的小贩。
不过话说回来，他们的晨会确实有种魔幻现实主义的魅力。某次蹭听早间电话会议，首席经济学家用咏叹调般的语气宣布：”当美联储开始哭泣，就是A股微笑的时刻。”底下三十多个西装革履的听众居然集体发出恍然大悟的”嗯~”。这种集体催眠术，我在后来参观少林寺时似曾相识。
（二）
他们的客户经理总爱把”生态闭环”挂在嘴边。有回在国贸三期洗手间，撞见两个挂着工牌的年轻人在隔间外边排队边复盘：”王总那个光伏项目，得先让他买我们的资管产品，再推研究院的定制服务…” 他们谈论客户的样子，像极了手游玩家讨论怎么给NPC下套。三个月后我在某上市公司财报里，果然看到了这个熟悉的项目名称——后面跟着令人心惊的商誉减值。
但不得不承认，他们的晨报推送时间卡得极准。每天7点29分，当大多数打工人还在挤地铁，那个红色角标就会准时亮起。这种精准到变态的时间管理，让我怀疑他们的编辑是不是都经历过富士康流水线特训。有次团建遇到个醉酒的研究员，他大着舌头说：”你知道为什么是7点29？因为…因为竞品定的是7点半啊！” 人类莫名其妙的胜负欲，有时候比K线图更好预测。
（三）
现在回到阿强的问题。我看着聊天框上方”对方正在输入…”的提示闪了又闪，最后回复：”这么说吧，如果你家楼下有家米其林餐厅，每天门口停满保时捷，但厨房后门总在凌晨三点运出黑色垃圾袋——你会想知道袋子里装的是什么吗？”
发完这条，我突然想起摔碎伞的那天，玻璃幕墙里那个对着三块屏幕同时怒吼的交易员。当时暴雨如注，他的身影在闪电中忽明忽暗，像极了被套牢时的K线图。
（毕竟在这个行业，我们评价任何机构的标准，往往取决于自己是在门外张望，还是已经在里面学会了优雅地分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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