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刚打开交易软件，我就被那一大片刺眼的绿色晃得眼睛发酸。上证指数像个失血过多的病人，一口气跌了快三个点，创业板更是惨不忍睹——这哪是调整，分明是自由落体。我盯着屏幕愣了半晌，突然想起上周和一位做私募的老友喝酒时，他半开玩笑地说：“最近的市场啊，就像个被抽了骨头的醉汉，站都站不稳。”
这话现在品起来，真是精准得让人脊背发凉。
说实话，我从来不相信那些分析师们挂在嘴边的“技术性回调”或者“短期情绪波动”。市场哪有那么单纯？今天的暴跌，表面上可以归因于外围加息预期升温，或是某家巨头企业的财报暴雷，但往深了想，我觉得问题出在一种集体性的“认知失调”上。
我们总习惯于用过去的逻辑解释现在的市场。比如一看到下跌就喊着“抄底机会”，一听到政策利好就盲目冲进去——但这几年经济的底层逻辑早就变了。过去靠流动性推高的估值模型，在全球收紧货币的大环境下根本站不住脚。就像你硬要给一辆电动车加柴油，它怎么可能跑得动？
我有个亲身经历。去年初我重仓了一只新能源股票，当时所有研报都在吹嘘它的成长性，PE给到100倍还有人抢着买。结果呢？今年毛利率下滑、产能过剩的问题一暴露，股价直接腰斩。最讽刺的是，基本面的恶化早在两个月前的库存数据里就有征兆，但大多数人（包括我）选择性地忽视了这些信号，宁愿沉浸在“长坡厚雪”的叙事里自我安慰。
也许我们都得了某种投资PTSD：既害怕错过行情，又恐惧突然的暴跌。这种焦虑导致操作完全变形——上涨时不敢追，下跌时不敢扛，最后变成反复被打脸的韭菜。有时候我觉得，与其天天盯着K线图纠结，不如去菜市场看看猪肉价格，反而更能感知真实的经济温度。
另一方面，社交媒体和算法推荐也在加剧市场的非理性。某个“大佬”随口一句看空，就能引发恐慌性抛售；一个未经证实的政策传闻，可以让整个板块瞬间涨停。信息传播的速度远远快于价值发现的速度，结果就是市场越来越像一场集体幻觉——所有人都在奔跑，却没人知道究竟在逃什么、追什么。
说到这儿，我突然想起经济学家凯恩斯那个著名的“选美理论”：投资的本质不是选自己认为最美的，而是选大多数人会觉得最美的。现在的市场简直把这套逻辑玩到了极致：谁还在关心企业真正创造的价值？大家只是在赌谁会接下一棒而已。
当然，我不是完全悲观。这种剧烈的波动反而可能挤出那些投机性资金，让市场回归理性定价。真正有核心竞争力的公司，跌透了反而是机会。但问题在于，绝大多数人根本扛不到黎明到来——杠杆会爆仓，心态会崩溃，最后倒在最低点。
所以回到最初的问题：今天的股市怎么了？
它或许没怎么，只是终于撕下了那层过度乐观的伪装，逼着我们直面血淋淋的现实。
（写完这些，我默默删掉了交易软件里那个冲动的“挂单买入”。还是先泡杯茶，等市场哭够了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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