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三下午三点二十七分，我第13次挂断无人接听的电话时，突然意识到一个荒谬的事实——在这个能一键叫来奶茶小哥的时代，我们居然还在用上世纪的话务系统处理21世纪的跨境资金流动。
（一）
第一次拨打外汇管理局热线时，我像个虔诚的朝圣者。规规矩矩按9转人工，听着循环播放的春节序曲钢琴版，甚至认真记下了”当前排队人数：27人”的语音提示。直到手机电量从82%掉到19%，我才惊觉这首喜庆的BGM已经循环了23遍——比我家楼下广场舞大妈的单曲循环还执着。
这让我想起去年在东京羽田机场的见闻。当时某个欧洲游客对着外汇兑换窗口的电子屏大喊：”这上面居然显示实时等待时间？还精确到分钟？”日本工作人员报以困惑的微笑，仿佛在说：”不然呢？”
（二）
有个不便公开姓名的银行朋友告诉我个潜规则：他们内部培训时专门强调，帮客户咨询外汇政策要选在”系统不太忙的时段”。我追问这个神秘时段是否存在，他露出一种目睹过宇宙真理的表情：”理论上，工作日上午10点前…”
但现实往往更魔幻。某次我亲眼见证某企业财务总监的骚操作——他同时用三部手机拨打同一个热线，声称这是从黄牛那里学来的挂号技巧。结果三部手机同步播放春节序曲的场面，活像一场荒诞的交响乐排练。
（三）
我们总把”与国际接轨”挂在嘴边，但某些细节总在泄密。就像你永远猜不透，为什么有些城市的出入境管理局已经能微信预约到分钟级，而涉及真金白银的外汇咨询却卡在”电话占线-重拨-再占线”的死循环里。
有个细思极恐的发现：当你在搜索引擎输入”外汇管理局电话”，自动联想的第三条永远是”怎么才能打通”。这个集体无意识形成的搜索大数据，某种程度上比任何满意度调查都真实。
（四）
或许我们都陷入了某种思维定式——觉得涉及外汇的事就该这么”庄重”而”艰难”。就像老一辈总觉得取外汇得像当年换侨汇券那样，得表现出足够的诚意和耐心。但看着00后同事随手用跨境支付APP买NFT时，我忽然觉得，那些在忙音中消磨的等待，会不会是种过时的仪式感？
当然得承认，最近在深圳分局看到的新尝试让人眼前一亮。他们竟把常见问题做成了抖音小剧场，其中”王处长发际线为什么越来越高”的梗，意外让”个人购汇额度”这种枯燥话题获得了27万点赞。这种笨拙的数字化尝试，反倒比某些刻意的”智能客服”更有人味。
结尾处不妨说句大实话：当某天我们不再需要反复拨打某个神秘号码才能搞清外汇政策，或许才是真正的服务型政府该有的样子。毕竟，资金流动都数字化了，服务总不能还停留在转盘拨号时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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