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冬天,我在上海参加了一场创投圈聚会。一位刚募完20亿基金的朋友举着香槟对我说:”现在最好的故事不是创业者在讲,而是投资人在讲。”他眨眨眼,”我们卖的不是钱,是梦想的入场券。”
这话让我愣了半天。股权投资基金——这个听起来冷冰冰的金融工具,本质上竟是如此鲜活的叙事游戏。
金钱炼金术还是故事加工厂?
传统解释总爱把股权投资基金说成”集合资金进行未上市企业投资的金融工具”。太无趣了。要我说,这更像当代炼金术:把PPT上的愿景炼成估值,把市场焦虑炼成投资条款,最后把退出预期炼成下一轮募资的诱饵。
我见过太多这样的场景:在陆家嘴的会议室里,穿着定制西装的合伙人们对着LP(有限合伙人)侃侃而谈。他们展示的被投企业CEO照片总是恰到好处地逆光,仿佛每个创业者头顶都自带天使轮光环。这时候你突然明白,投资人买的从来不只是股权,更是一个”我比其他人先看到未来”的优越感。
投资人的双重人格

最讽刺的是股权投资的评估体系。一方面要摆出理性至上的姿态——现金流折现、可比公司分析、蒙特卡洛模拟…另一方面决策往往来自某个凌晨三点的直觉:”那个90后创始人的眼神,让我想起十年前的张一鸣。”
我曾跟踪过某知名基金的投决会记录(当然是通过某些特殊渠道)。超过60%的项目在财务模型完全达标的情况下被否,理由清一色是”团队气场不合”。而某个数学模型显示必死的项目,却因为某个合伙人”在创始人身上看到自己年轻时的影子”而全票通过。
这哪里是投资?分明是场精心包装的自我投射。
估值泡沫与认知税
现在让我们谈谈最敏感的部分——估值。二级市场管这叫”价格发现”,在一级市场却更像集体催眠。去年某消费品牌A轮估值20亿时,所有投资人都说”不贵不贵,对标的是雀巢+迪士尼+元宇宙”;等到今年D轮估值跌到15亿,同样的机构又说”早就看出模式有问题”。
股权投资基金最隐秘的盈利模式,或许是征收”认知税”。当某个赛道被包装成时代风口,第一批入场的机构赚的根本不是企业成长的钱,而是后来者的认知溢价。就像击鼓传花时,聪明人赚的不是音乐家的酬劳,而是下个接花者的恐慌费。
深夜酒局比尽调报告更真实
如果你以为投资决策靠的是堆满桌子的尽调报告,就太天真了。某次我陪朋友参加完某基金的LP年会,after party时一位微醺的合伙人透露真相:”所有重要交易都是在酒桌上敲定的,办公室那些会议不过是走流程。”
这解释了为什么很多基金都要雇能喝的投资经理。也不是真要灌倒对方,而是在酒精卸下防备时,能看到创业者最真实的状态——是偏执还是坚韧?是虚荣还是自信?这些写在血液里的特质,比经过美化的财务预测珍贵得多。
尾声:资本与共谋
也许股权投资基金最迷人的地方,在于它完美展现了现代金融的共谋本质。GP(普通合伙人)需要好故事向LP募资,创业者需要好故事换取估值,媒体需要好故事吸引流量,最后二级市场散户为所有故事买单——好一个环环相扣的叙事经济学。
下次再听到有人说”我们基金专注价值投资”,不妨笑着问一句:”你说的价值,是企业的内在价值,还是讲故事的价值?”
毕竟在这个时代,最赚钱的从来不是看得见的资产,而是那些漂浮在路演PPT上的,闪着金光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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