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夏天，我在陆家嘴某家咖啡馆无意间听到两个西装革履的基金经理的对话。其中一个晃着咖啡杯说：”现在推070002最好卖，韭菜就吃这套‘稳健增长’的包装。”这句话像根刺扎在我心里——当时我账户里正持有47万份这个号称”国民理财首选”的基金。
说实话，三年前我开始定投070002时，确实被它漂亮的曲线迷惑了。每年12月准时发布的”分红喜报”，APP里永远飘红的累计收益率图表，还有那些理财博主用夸张语气说的”闭眼入”，都让人产生一种诡异的安全感。但当我真正拆解它2023年的持仓报告时，后背突然泛起凉意——前十大重仓股里，有六只白酒股的持仓占比居然超过宣传册上写的”行业分散”标准整整11个百分点。
最讽刺的是，就在上个月，我的理发师一边给我剪头发一边兴奋地说要把全部积蓄投进070002，因为抖音某个百万粉大V说这是”养老神器”。我当时看着镜子里被围布困住的自己，突然意识到基金销售本质上就是场精心设计的集体催眠。那些每天推送的”今日估值上涨0.5%”根本是数字鸦片，让人忘记查看底层资产正在发生的质变。
我上周末做了个实验：把070002最近三年的超额收益数据，与它每年多收的0.8%管理费做成对比折线图。结果令人窒息——从2021年Q3开始，那条代表费率的红线已经骑在了收益曲线的脖子上。这让我想起菜市场里注水的牛肉，摊贩总是刻意在秤盘下垫块湿抹布。
当然会有所谓专业人士跳出来说这是行业常态，但当我翻出他们2018年发布的招募说明书，对比现在实际投资方向的变化时，某种被欺诈感还是扼住了喉咙。就像你买了瓶标着”鲜榨橙汁”的饮料，喝到底才发现配料表第三位是糖浆和香精。
昨天下午我赎回了所有份额。在确认弹窗跳出来的瞬间，手机突然收到基金公司推送的”限时费率优惠”通知——多么精准的黑色幽默。或许某天我还会重新进场，但绝不是通过那些被包装成”理财圣经”的数字糖果，而是亲自去闻闻上市公司财报里油墨的味道。
现在看着账户里回笼的资金，突然理解为什么巴菲特要把办公室放在奥马哈而不是华尔街。距离感有时候不是信息劣势，反而是清醒剂。金融游戏的吊诡就在于：当所有人都说某条路最安全时，那条路往往已经埋好了最新的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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