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深秋,我在陆家嘴某栋写字楼的咖啡馆里,无意间听到两个西装革履的基金经理的对话。”华宸未来?规模还没我们一个零头大吧?”其中一人轻笑着搅动咖啡,泡沫旋转如资本市场的漩涡。另一人则意味深长地回应:”但你知道么,他们去年那支小众产品,收益率跑赢了全市90%的同类。”
这个片段始终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在资产管理这个信奉”规模即正义”的行业里,华宸未来基金就像个固执的手工匠人——不追逐爆款,不制造噱头,甚至带着某种不合时宜的克制。某种程度上,这种特质让我想起大学时在旧书店遇到的某个老学者,宁愿守着冷门典籍也不愿迎合畅销书潮流。
与那些把”颠覆””生态””赋能”挂在嘴边的机构不同,华宸未来的策略报告读起来更像哲学札记。他们2022年某份内部纪要里居然引用了庄子”无用之用”的观点来解释当时对某个冷门板块的布局,这种文化错位感荒诞得令人发笑,却又暗含智慧。在量化交易大行其道的今天,当算法正在把投资变成概率游戏的时刻,他们却还在坚持研究员必须实地走访企业车间——这种”笨办法”让我想起早年做调查记者时,老编辑总说”键盘敲不出真相的铁锈味”。
最讽刺的是,这种反效率的执着居然奏效了。我梳理过他们某只成立七年的混合型基金,发现其重仓股更换频率还不及行业平均水平的三分之一。就像个老派的婚姻守护者,拒绝参与资本市场的速食爱情游戏。这让我不禁怀疑,或许投资市场的进化论本身就有谬误——适者生存不一定是”最优”生存,可能只是”最适应扭曲环境”的生存。

某个做FOF的朋友私下吐槽,说华宸未来的路演PPT简直是他职业生涯的催眠神器,没有炫酷的动画,没有复杂的模型,甚至字体还停留在宋体时代。但说着说着他突然沉默:”可你知道吗?他们是极少数敢把过去五年所有误判案例做成附录的机构。”这种近乎自虐的诚实,在过度包装的金融圈里显得如此突兀,就像晚宴上突然有人开始坦白自己的年薪和房贷。
或许我们都陷入了某种认知陷阱:用管理规模丈量专业主义,用流量逻辑替代价值判断。华宸未来管理规模始终在百亿门槛徘徊,在动辄千亿起跳的公募行业里,简直像个永远长不大的彼得潘。但换个角度想,当巨型基金调仓需要提前三天发公告避免冲击成本时,这种”小而美”反倒成了策略自由的护城河。

有次我翻到他们某位基金经理的访谈,谈到为什么拒绝参与某年的”抱团股”狂欢,他说了句很有意思的话:”森林里不能只有参天大树,苔藓和蘑菇的死亡同样会破坏生态。”这话听着像环保主义者的呓语,却道破了组合管理的本质——多样性抗脆弱性远比短期收益率重要。
说到底,华宸未来让我想起海明威的冰山理论。你看得见的八分之一是净值曲线和持仓披露,水下那八分之七却是种反潮流的投资哲学:拒绝被规模绑架,警惕市场共识,甚至刻意保持某种”不便利”的决策机制。在这个连价值观都能被做进PPT融资的时代,这种固执的”慢”何尝不是种叛逆。
深夜写至此处,我突然想起咖啡馆里那个基金经理最后说的话:”他们就像个总在实验室鼓捣奇怪公式的科学家,虽然从不去展会路演,但偶尔真能搞出改变游戏规则的东西。”窗外霓虹闪烁,无数K线在云端起伏,或许资本市场的终极幽默就在于:最不懂营销的玩家,反而成了最持久的生存艺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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