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半，我盯着电脑屏幕上那条”恭喜您成功支付服务费9888元”的短信提醒，手指间的烟灰缸已经堆成了小山。这已经是本月第三次收到四川大决策证券的”独家内参”推送了，每次都说”错过这次行情再等三年”。说实话，作为一个在A股摸爬滚打十五年的老韭菜，我太熟悉这种心跳加速的感觉了——就像当年第一次在营业厅排队开户时，那个穿着皱巴巴西装的经济人拍着我肩膀说”跟着老师做，保你赚辆宝马”。
（一）
上个月同学聚会，做私募的老王醉醺醺地跟我说：”现在这些投顾服务啊，就像自助餐厅的龙虾——摆在外面的永远是最肥美的，等你真交了钱入座…”他没说完就吐了，但意思我懂。四川大决策的官网做得确实漂亮，那些”年化收益率超80%”的案例看得人眼热，可当你真拨通他们的400电话，对面小哥的推销话术简直和我家楼下健身房的私教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有意思的是，他们的服务费定价特别讲究心理学。基础版6888，进阶版9888，至尊版18888——永远让你觉得再加三千就能解锁”神秘大礼包”。我特意翻过他们合同，第七条小字写着”历史业绩不代表未来收益”，这免责条款写得比方便面包装上的”图片仅供参考”还艺术。
（二）
上周三我特意去了他们成都的办公点。电梯里遇到个拎着爱马仕的大姐，她说自己交了三年服务费，”老师推荐的票有时候准有时候不准，但每周的行业报告确实省了我不少功夫”。这话让我想起小区门口那家算命馆，招牌上写着”不准不要钱”，可你真去较真时，人家会说”心诚则灵”。
他们的投研团队介绍页面让我笑了半天。清一色的”前券商首席”、”私募冠军”，照片P得连亲妈都认不出来。我在这个圈子混久了，知道真正的行业大佬要么在管百亿基金，要么早就财务自由环游世界去了，哪有空天天给散户群发买卖点提示？
（三）
昨天我做了个实验。同时用他们”金牌策略”和隔壁大爷的”麻将选股法”（就是看麻将牌随机选代码）操作模拟盘。三个月下来，大爷的组合居然跑赢了8个百分点。当然这可能是个例，但至少说明个问题——在A股这个专治各种不服的市场里，有时候玄学比”专业服务”更靠谱。
现在说回开头那条短信。我最终没点确认支付，倒不是舍不得这万把块钱，而是突然想起2015年股灾时，某个收费群老师凌晨三点在群里发的最后一条消息：”系统故障，建议客户自行决策”。你看，关键时刻，连收割韭菜的镰刀都会卡壳。
（后记）
凌晨三点，我关掉电脑前看了眼自选股。茅台又跌了，宁德时代还在盘整，倒是某只ST股莫名其妙涨停——这大概就是股市最真实的样子：永远充满意外，永远不讲武德。至于要不要交那个服务费？我的建议是：先把这笔钱拿去吃顿火锅，至少辣得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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