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风破浪，股市迷思：一个老股民的碎碎念
上周三下午，我蹲在证券营业部门口的马路牙子上抽烟，旁边穿汗衫的老王突然蹦出一句：”东风汽车这票，你说它像不像咱厂里那台老冲床？看着笨重，动不动还给你卡壳，但真要扔了吧，又怕哪天突然派上用场。”他吐着烟圈，眼神飘向显示屏上那条死水微澜的K线。
这话让我愣是把烟灰抖在了皮鞋上。是啊，东风汽车的股价走势，活脱脱就是中国制造业的体温计——你说它不行吧，去年新能源风口上居然连拉过七个涨停；你说它行吧，今年开年就能把涨幅全吐回去还倒贴三成。这种分裂感让我想起去年在襄阳工厂见到的场景：崭新的机器人流水线旁边，老师傅拿着榔头在敲打模具，火星四溅里混杂着数控机床的蜂鸣。
最魔幻的是财报数据。你看它营收规模动不动破千亿，但扣非净利润薄得像张宣纸。有时候我甚至怀疑，这帮做报表的会计是不是在玩某种行为艺术——明明毛利率都快跌破下水道了，居然还能在年报里用整整五页篇幅吹嘘”数字化转型成果”。这让我想起老家县城的百货大楼，橱窗里摆着LV同款纸袋，推门进去却在卖三折处理的暖水瓶。
其实东风真正要命的不是赚钱能力，而是那种国企特有的”人格分裂”。一方面喊着要all in新能源，另一方面又舍不得燃油车这块肥肉。就像我那个整天嚷着减肥却半夜偷吃红烧肉的姐夫，每次战略发布会都搞得像科幻大片，落地执行时却总露怯。去年他们搞了个”岚图”高端品牌，发布会场激光舞美烧掉上千万，结果4S店销售偷偷跟我说，现在卖车还得靠搭售脚踏板才能冲业绩。
外资投行那帮人最近老在唱空，说传统车企转型就是”泰坦尼克号上换甲板”。但我觉得这帮西装革履的家伙根本不懂中国特色——上个月我去十堰出差，看见拉配件的三轮车都在挡风玻璃上贴着”军民融合示范单位”的红头文件，这种藏在毛细血管里的政治经济学，岂是几个估值模型能算明白的？
不过说实在的，我现在每隔半个月就要清空一次对东风的认知。就像玩那种层层叠积木游戏，你刚觉得摸清套路了，冷不丁就抽到块带倒刺的木条。昨天他们公告说要和某个硅谷初创公司搞氢能源合作，今天盘面居然毫无波澜。散户聊天群里都在传”又是骗补贴的新剧本”，但保不齐哪天突然给你整出个颠覆性技术——毕竟这公司最擅长的就是在所有人放弃期待时，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个皱巴巴的王炸。
收盘铃响的时候，老王把烟头碾灭在地上：”要我说啊，这票就跟老式婚姻似的，离又离不起，过又过不好。”显示屏上的东风汽车收在4.37元，分时图走成了条心电图衰竭的直线。我忽然想起他们副总去年在股东会上说的那句：”汽车行业本质是场马拉松。”现在琢磨起来，倒像是句黑色幽默——当你发现参赛者有的骑着自行车有的开着拖拉机，这场比赛的荒诞感早已超越了投资本身。
（后记：写完这篇时收到推送，东风宣布获得某地自动驾驶测试牌照。你看，永远有意料之外的变量在敲门，这就是股市最迷人的地方——也是最能让人血压飙升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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