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资收益:一场数字游戏背后的精神博弈
去年冬天,我在北京金融街的咖啡馆里偶遇一位老友。他盯着手机屏幕上的K线图,手指无意识地敲击桌面,忽然抬头问我:“你说,我们每天追的这些数字,到底在追什么?”那一刻,他眼里的困惑像极了十年前第一次翻开证券分析时的我。
会计教科书总爱把“投资收益”包装成冰冷的技术科目——股利收入、利息收入、处置损益,仿佛只要把数字填进正确的格子就能万事大吉。但真正在市场里扑腾过的人都知道,那个躺在利润表上半部分的数字,根本就是投资者精神状态的晴雨表。
我记得特别清楚,2015年牛市巅峰时,某上市公司 CFO 得意洋洋地宣布通过交易性金融资产实现投资收益翻倍。结果呢?三个月后股灾来临,不仅浮盈全数回吐,还因为强制平仓在底部割肉。你看,会计准则允许你按公允价值计量,但从没教过人们如何计量自己的贪婪——那个在牛市里被记入“公允价值变动损益”的数字,本质上是对群体癫狂程度的计量。
有意思的是,最近元宇宙概念火爆时,我注意到个诡异现象:越来越多企业把投资收益当作业绩化妆师。主业亏损?没关系,卖掉点股权投资的股份就能扭亏为盈。这让我想起巴菲特的嘲讽:“只有在退潮时,你才知道谁在裸泳。”现在的问题是,某些企业根本穿着用投资收益编织的皇帝新衣,还指望审计师给这件隐形衣出具无保留意见。

最讽刺的或许是债务重组收益。去年有家地产公司通过债转股确认了巨额收益,股价当天涨停。但稍微懂行的人都知道,这不过是把今天的违约危机包装成明天的股权危机。就像把左口袋的破洞补到右口袋,还得开香槟庆祝缝补手艺高超——会计准则是允许这么玩,但真的合理吗?
或许我们应该重新审视投资收益的本质。它从来不只是报表项目,而是人性在资本市场的投射:那些追逐短线波动的,实际上在交易自己的焦虑;那些坚守长期股权的,本质上是在投资自己的认知。就像我那位最终清仓转行开茶馆的朋友说的:“当我不再每天查看投资收益科目时,才真正开始赚钱。”
说到底,投资收益科目最迷人的地方,在于它永远留着一道后门——让你在合规的框架下,偷偷记录自己与市场的爱恨情仇。只不过大多数人沉迷于计算数字的增减,却忘了计算这些数字消耗了多少深夜的睡眠,又抵押了多少本该陪伴家人的清晨。
(后记:写完这篇文章时恰逢美股熔断,屏幕上一片血红。忽然觉得所有关于投资收益的讨论,在极端行情面前都像在台风天里讨论雨伞的刺绣花纹——专业、精致,但毫无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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