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我被厨房传来的陶瓷碎裂声惊醒。推开门的瞬间，看到老王正蹲在地上捡咖啡杯碎片——这已经是本周摔碎的第三个杯子了。他抬头时眼底的血丝在暖黄灯光下格外刺眼，让我想起三年前他决定辞职创业那天，眼睛里闪着同样的光，只不过那时是兴奋，现在是疲惫。
（一）创业者的妻子，到底在嫁给谁？
朋友总说羡慕我有个”霸道总裁”老公，她们不知道的是，创业头两年，我们家马桶圈永远保持着掀开的状态——因为他连放下它的时间都觉得奢侈。有天深夜我突发急性肠胃炎，他却在会议室和投资人鏖战到手机自动关机。后来我学会了自己叫救护车，就像学会了自己换灯泡、通下水道、在家长会上编造”爸爸出差”的新理由。
最讽刺的是，他创业做的是智能家居系统，号称”让家庭生活更美好”。我们的智能音箱能记得提醒他每场会议，却记不住我们的结婚纪念日。有次产品发布会结束，他搂着我说”这次肯定成了”，我突然意识到，他手臂的力度和求婚那天一模一样，只是现在他西装口袋里揣着的是胃药而不是戒指盒。
（二）那些创业导师不会告诉你的真相
所有创业鸡汤都在歌颂”夫妻同心其利断金”，却没人说过婚姻和创业根本是两套相克的算法。创业要All in，婚姻要Balance；创业讲究快速迭代，婚姻需要缓慢沉淀。当他把”用户增长曲线”说得比女儿身高曲线还激动时，我就知道这场三角恋里，我和孩子注定是输家。
我们试过那些”保持沟通”的建议。但当他第五次把”客户需求”说成”老婆需求”时，我突然理解为什么硅谷流行开放式关系——可能不是追求刺激，纯粹是因为创业者配偶实在太像”守寡式育儿”的单身父母。有个月我们创下纪录：连续22天没见过清醒的对方，全靠冰箱贴留言交流，活得像两个合租的陌生人。
（三）幸存者偏差里的婚姻样本
上周同学聚会，发现当年那些创业的夫妻档，现在不是离了婚，就是处成了纯商业伙伴。唯一还甜腻的那对，女方偷偷告诉我她定期去做心理咨询：”就像汽车保养，婚姻也得定期上润滑油。”这话让我愣了很久——我们这代人被教育要经营事业，却没人教我们经营婚姻，仿佛它是某种会自然生长的盆栽。
老王最近开始跑步，说这是投资人教的减压秘诀。看着他凌晨五点发在朋友圈的晨跑打卡，我突然很怀念他创业前睡懒觉的样子。那时候他会在半梦半醒间把我往怀里搂，现在他的手臂只记得搂笔记本电脑的弧度。
（尾声）或许婚姻和创业本就不该兼容
上个月公司终于B轮融资成功，老王说要带我们去马尔代夫庆祝。收拾行李时，女儿突然问：”爸爸的飞机WiFi好吗？他会不会又在沙滩上开腾讯会议？”我们母女相视大笑，笑着笑着就落了泪。
现在我会在每次家庭聚会时，故意把他从工作群聊里@出来。就像玩真人版”打地鼠”游戏，只不过冒头的是他残存的丈夫和父亲身份。这场婚姻压力测试的及格线到底在哪？我不知道。但每当他记得把马桶圈放下来，我都会觉得，我们或许还能再撑一轮融资周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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