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在咖啡馆,我无意中听到邻桌两位西装革履的年轻人正激情澎湃地讨论着某支科技股的走势——他们手指在K线图上快速滑动,嘴里蹦出”RSI超买”、”MACD背离”之类的术语,俨然华尔街之狼的预备役。而我,只是默默啜着冷萃咖啡,想起自己三年前把积蓄扔进标普500指数基金后就没再管过的账户——那个被我戏称为”金融自动驾驶”的账户,收益率竟然跑赢了那两位年轻人精心打理的组合。
这让我开始重新思考”努力”的价值。我们总被灌输”天道酬勤”的信念,但在投资领域,有时候最反直觉的做法反而最有效。被动投资本质上是一场对人类过度自信的集体治疗——它强迫我们承认,在信息爆炸的时代,承认无知比假装全知更需要智慧。
记得第一次接触指数基金时,我的基金经理朋友嗤之以鼻:”这就像点外卖永远只选套餐,错过所有特色菜。”但五年过去了,他的主动管理基金费后收益勉强跑平指数,而我的”懒人组合”净值已经涨了82%。最讽刺的是,他每天工作14小时研究财报,我却在研究怎么给阳台的多肉植物浇水——这种错位感让人不禁怀疑,金融业精心构建的专业主义叙事,是否只是为收取管理费创造的宏大幻觉?
当然,被动投资不是万能灵药。当所有人都挤在同一条船上时,市场效率反而会降低——就像疫情期间人人都买Zoom股票,结果泡沫破裂时连真正需要视频会议软件的企业都受到牵连。某种程度上,指数基金正在制造新的风险:它让资本配置变得机械化,削弱了价格发现功能。就像自动驾驶汽车多了,交规反而要为算法特制规则。

最近和做行为经济学研究的老同学聊天时,她提出个有趣观点:被动投资的真正革命性不在于技术层面,而在于它改变了投资者与金钱的心理关系。主动投资者像焦虑的园丁,总忍不住拔苗助长;被动投资者则学习像森林护林员,相信生态系统的自愈能力。”这本质上是对控制欲的戒断治疗,”她说,”而人类最难戒除的,就是对预测未来的瘾。”
现在我的投资组合里依然有80%是指数基金,但我会留20%仓位做些”娱乐性投资”——比如买点太空探索或脑机接口公司的股票。不是为赚钱,纯粹是为满足内心深处那点不甘寂寞的赌性。毕竟完全理性的人,和算法又有什么区别呢?
或许最好的投资策略,是在承认自己无知的基础上,偶尔允许自己聪明一下。就像资深赌徒都知道,真正的秘诀不是永远不下注,而是大部分时间坐在牌桌旁喝免费饮料,等待那个概率明显倾斜的瞬间。在这个意义上,被动投资反而成了最需要定力的主动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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