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和一位做私募的老友在陆家嘴喝咖啡,他突然盯着窗外说:”你看这些玻璃幕墙里的基金经理,十个有九个在谈价值投资,但真正敢在港股暴跌时逆势加仓的,恐怕只有惠理那几个’老顽固’。”他说的”老顽固”,指的是谢清海团队——这群人二十多年来坚持用显微镜翻检财务报表,像古董商鉴别瓷器般审视每只股票。
有意思的是,这家香港本土基金的总部偏偏设在风水极佳的皇后大道中9号,交易室里既摆着彭博终端,又供着关公像。这种矛盾性让我着迷:他们用西方量化模型计算企业现金流折现,却同时相信农历初一不宜建重仓——某种程度这揭示了亚洲资本市场的本质,再精密的算法终究要向人性妥协。
我亲历过2016年他们重仓内房股的那次豪赌。当时恒大债务危机闹得满城风雨,绝大多数机构疯狂抛售,惠理却连续三个月吃进碧桂园债券。他们的分析师顶着黑眼圈给我们算账:”就算把项目打七折变现,净现金还是正的。”结果呢?半年后房企业绩逆转,这笔操作成了当年亚洲最佳对冲案例。但没人注意到,期间他们的风控总监悄悄去黄大仙庙求了签——这种”左脑理性右脑玄学”的投资哲学,西方教科书永远无法解释。
最近让我警惕的是,这家以”捡烟蒂”著称的机构开始重仓押注AI概念股。谢清海在最新季报里写道:”我们要投资那些能改变人类命运的企业。”这话听着耳熟吗?像极了2000年互联网泡沫前夕的宣言。当价值投资者开始谈论星辰大海,要么是进化,要么是背离——我更倾向后者。毕竟在负利率时代,传统的安全边际理论正在失效,他们不得不给估值模型加上”叙事溢价”的参数。

有个细节很说明问题:惠理的核心团队至今保持着手写投资笔记的习惯,那些牛皮封面的笔记本堆满了档案室。在AI能秒读百万份财报的今天,这种原始方式看似低效,却保留了机器无法复制的”触感”。就像老中医把脉,指尖接收的不仅是数据波动,还有市场的体温和情绪脉动。
或许我们应该承认,投资从来不是纯科学。惠理的成功恰恰在于他们诚实地面对这种不确定性——既用Excel建模测算企业内在价值,也会在重大决策前掷筊问卦。这种”精算与玄学”的二元平衡,反倒比那些假装绝对理性的量化基金更接近真相。下次当你看到他们的基金经理在收盘后对着K线图焚香冥想,别笑,那可能是当代金融最具哲学意味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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